“没问题啊。”余汩说着就想站起来,还没直起身就又坐了回去。
“休息会再走啦。”wino微笑着说。
“嗯,可以问问是什么地方吗?”
“算是我出生的地方?”wino仰起头说,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准确。
不知为何,每当wino想起那个地下室,对它的印象都不是“起点”,而是“终点”。
……
“亚当,wino她又去那个地下室了。”
在家等候wino的亚当收到了梁山富发来的消息。
“又去了?”亚当诧异地回复。
那间工厂虽然表面上废弃了且无人看守,实际上靠着各处的针孔摄像头,二十四小时处于监控之下。
“嗯,她上次来什么也没有发现,还以为她会死心。”梁山富说,“这次她不是一个人来的,带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人。”
是余汩吧……
亚当沉思了一会,说:“梁叔你继续监视他们,但是不要出面打扰。”
“那个人就是你说的皮格·达莫请来的帮手吧。”梁山富说,“虽然我和达莫本人确认过了……你觉得他真的可靠么?”
“我相信父亲大人的安排。”亚当不假思索地回复。
“好吧。”梁山富把视线移向超级器官显示出的监控画面,“不管怎么说,他确实让wino改变了。”
……
“这里是……”
余汩打量着面前这个冷气弥漫的地下室。
一股灰尘的味道,看来很久没有打扫了。听wino说这间工厂从十多年前就废弃。
“九年前,这个房间的中央有一台装置。它大体是一个圆柱形的容器,半径大概三到四米,两米多高。我就是在这装置内第一次醒来的,皮格达莫当时也在里面。”wino一边回忆一边说。
“嗯。”余汩点头,等她说下去。
“近一点……”wino却突然压低了声音。
“什么?”余汩愣了一下。
wino没有重复第二遍,而是直接按着他的肩膀贴近他耳边。
“啊啊啊?”
是要说悄悄话么,可是这里又没有人……
“我想,那个容器说不定就是你说的时间机器。”wino小声说完,松开他的肩膀,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。
“是吗……”余汩突然加速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。
终于得到了可能与时间机器相关的情报,他的心情却很复杂。
“嗯,不过只是我的直觉,没有什么证据。”wino说,“我醒来后不久,他就带我离开了这里。”
她转过身说:“走吧……我尽量把那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描述给你,应该能找到什么线索。”
“好的。”余汩揉揉自己的胸口,跟了上去。
……
在wino的带领下,两个人走出了地下室,沿着皮格·达莫曾经领wino走过的路线,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小区。
没走多久就到了,当年皮格·达莫只是就近随便找了一个小区让wino在那里等他。
“我记得……那一天这里的银杏叶落光了。”wino皱着眉头,似乎在努力回忆。
“是冬天吧?”余汩说。
“嗯……”wino抬起头看向银杏树,“奇怪……又好像不是……”
“不是……吗?”余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。
现在是夏天,树叶还很繁茂。
“我们先往前走吧……”wino说。
这次是在一张长椅前停下来。
“他把我带到这里,让我在这里等他。”wino看着长椅说,“等着等着,我睡着了。”
“因为疲劳?”
“我觉得并不是……与其说是睡着了,不如说是昏了过去。”wino摇摇头,“失去意识之前,我好像还听见有人对我说话……想不起来说的是什么……”
“如果真的有人在你昏迷时对你说话,他也太不负责了。看到你昏倒在这也不帮个忙报警。”余汩说。
wino说:“前提是真的有这个人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等我醒来的时候,看到的是满天繁星……”wino接着回忆,“然后……咦?”
一片银杏叶从她面前飘落。
这一刹那,wino感觉时间仿佛被定格了。
“我醒来的时候,有银杏叶落在我身上。”她小声说。
“之前你说,叶子已经落光了。”余汩说。
“对,的确是落光了。”wino困惑地说,“但是在我醒之后,也的确有好几片叶子落在我身上……”
“没落干净的叶子?”
“不会有那么多片的……”wino用手扶着自己的头,“我居然才注意到……”
“难道说是在你昏迷期间,叶子长出来了?”余汩吃惊地说。
“我从冬天昏迷到了夏天……”
“不可能。”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。
如果只是昏迷了一天的话,没人理会还可以解释为巧合。
昏迷了半年以上的时间,不可能没有人来管的。
“首先,为什么会不明不白地昏迷啊?”余汩说。
“当时的感觉很奇怪……像掉进了海里一样,头越来越晕。”
“醒过来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像喝醉了一样?”余汩说。
“嗯,差不多是那种感觉。”wino皱着眉,“为什么你……”
“我大概明白了。”余汩把藏在衣服里的项链拿出来,“你当时戴着这个对吧。”
wino点点头。
“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这个情况,一觉醒来发现历史改变了,而时间也倒退了几十天。”余汩说,“如果你的情况和我一样,那你应该并不是从冬天昏迷到了来年夏天,而是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天,或者更早。”
“你昏迷是因为历史被改变了,这么说……那时候很可能也有人改变了历史。”wino低下头。
“嗯,皮格·达莫将你留在这个小区之后,独自用时光机器改变了历史……应该是这样。”
“项链让人保留着记忆的同时,还会令他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点……”wino眼神变得有些呆滞,“所以他才……没有回来……”
也许他按照把wino留在这里的日期,在冬天回来接她,但那个时候她早就已经不在了。
wino在长椅上坐了下来。
“抱歉……我想休息会……”
“嗯。”
说完,余汩静静地站在一旁,留出时间和空间让wino整理思绪。
……
一片树叶,轻轻落到wino的头发上,如往昔一样。
她抬起头,让树叶从头发上滑落。
“那天……下了很大的雨。”她看着被夕阳浸透的天边说,“她劝我和她回家,我说不用了,我在等人。”
“她还是坚持要你和她回去?”余汩问。
wino带着落寞的微笑摇摇头:“她说要陪我一起等。”
“真温柔啊……”
“要是那天是晴天,没有那场雨的话……”wino慢慢揪紧胸口的衣服,“我就不会跟着她回家了吧。那样之后的一切,一切不幸,都不会发生了,但我……还是……”
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。
“我还是因为那一天,喜欢上了下雨的日子……”
余汩默默坐在她的身边,低着头目视前方的地面。
“没办法的吧,即使憎恨不幸的命运,也没法憎恨和她的相遇。”
“嗯……”wino轻声回应。
两人沉默了一会。
晚风阵阵,掺杂着一丝暖意。
“说起来现在……”余汩用超级器官看了一下时间,“快六点了啊。”
“要回家了么……”
“在回家之前,有个东西想让你看看。”余汩说,“还想再坐会么?”
“没事,该回忆的也都回忆完了。” wino揉了揉眼睛。
“那我们走吧,回游乐园一趟。”余汩站了起来。
“还有什么想玩的么?”wino问。
“不是,之前在那里面逛的时候,我看到一个投影喷泉。”余汩回答道,“不过投影仪似乎得要傍晚才会开始工作。”
“投影喷泉……在喷泉水幕上投影画面么?”
“是这样没错。”他点点头。
“好……那我们走吧。”wino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……
他们回到游乐园时,投影喷泉已经开始工作了。
不得不叹服如今的投影技术,彩光照射在喷泉产生的水幕上,在喷泉“描绘”出了一朵绽放的花朵,花瓣、叶、柄,一应俱全。
那是一朵中心洁白,四周火红的花。
“在燃烧……”wino小声说。
是的,斑斓的光影还构成了灼烧花瓣的火焰。
外部的花瓣在火焰的灼烧下,一片片燃烧殆尽。
内部则不断的有新的花瓣随喷泉的喷涌不断向外绽出。
重复着燃烧与新生。
“这里有这个喷泉的名字。”余汩对着喷泉旁的一块小石碑说。
“普罗米修斯……”wino看着石碑说。
“甘愿终日承受被蚕食、再生的痛苦,也要将火种带给人类的、古希腊最伟大的神。”余汩说,“这朵花,应该就是象征着他的受难吧。”
“为什么想让我看这个……”wino露出浅浅的微笑,看向余汩“鼓励我以他为榜样么?”
“不,当然不……我是希望……”余汩突然有些支支吾吾。
“唔?”
“总之不是啦。”
说不出口……
也没有资格说出口。
想救伊妙的话,就必须改变过去,抹去这九年来发生的一切,包括她作为wino度过的几乎全部人生。
她没法像普罗米修斯那样,最后得到拯救……不存在能让她幸福生活下去的选项。
既然如此,就算说出我的希望,也只不过是空头支票。
“好了,喷泉也看了。”余汩转过身,低垂着双眼说,“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wino察觉到了他语气的微妙变化,有些茫然地点头:“好的。”
……
归途十分安静,安静得有些尴尬。
果然还是想点什么话题说说吧……
但是说什么呢,首先排除天气。
“今天谢谢你了……”倒是wino先开口说话了。
“啊……不用谢。”被打断了思绪的余汩局促地回应。
wino微微仰起头,太阳已经西沉,天空渐渐黯淡下来。
“明天……我会唤醒进化者。”wino说。
“明天?”wino突如其来的决定让余汩吃了一惊。
“也没什么好等待的了,我已经逃避了太久。”wino坚定地说,“就明天吧。”
余汩沉默不语。
这样就结束了?
真的好吗……
“明天……”wino很小声地说,“能不能来……陪……”
“嗯,我会来陪你的。”余汩说,“在哪集合?”
“就在那间地下室吧……明天上午十点。”wino低着头说,“请千万不要迟到……”
“好的,我定个明早五点的闹钟。”
“也别来得太早啦……”
wino住着的小区到了。
“那明天见。”余汩挥挥手说。
“嗯……再见。”
分别之前wino最后展现给余汩的,是一副笑与泪交织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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